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探访中华楠木王
孟正圣
国庆节假期第四天,天气晴好,我们坐船后徒步三十五里山路,探访了竹溪县鄂坪乡三同村的楠木王,还采得野生灵芝。说它是楠木王,不仅在竹溪县、乃至湖北境内,它是 的楠木;说它是中华楠木王,因为它有多年的树龄,在中国版图上,是已知树龄最长的楠木。
一
三号下午,文化和旅游局泉源局长给我发消息,说明天上午陪野莽一起去鄂坪拜访楠木,野莽是我大哥,我欣然应允。翌日一早,9时许,登明驾车,野莽、泉源、美新,我们一起赶往鄂坪。五个人,满满一车,野莽坐副驾驶,他的头发还是那么长,略微卷曲而又蓬松。面容清瞿,似乎瘦了许多,看得出有些憔悴。原来他93岁的老父亲在住院,医院招呼老人。他说昨晚忙到清晨5点才睡。路上我们尽量少说话,想让他在车上迷糊一会。可大哥素来健谈,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,不一会就到了鄂坪乡政府。
鄂坪乡长早在办公楼等候,因为节假日要值班,所以派杨武前往。
我们把汽车停在鄂坪水库大坝上,沿右手小路,向前走几百米,就到了水边码头。一条机动船早已泊在岸边,乡上已经联系好了。开船的是老李师傅,帮忙打下手的是他从上海回家度假的儿子。
渡船离开码头,驶向水面中心。我们几个站在船头,水面辽阔浩瀚,扑面而来,青山相对而出,列屏如画,目不暇接中又匀速地向后退着。耳畔风声,猎猎作响。
作家野莽十几分钟后,水域豁然开阔,一座山峦横在前面,山上是隐隐约约的白桦林,在苍茫的山色中闪烁着一抹银灰,像一幅笔墨浓重的山水画。这是一个湖心岛,湖光山色,水天相接,蔚为壮观。船从左手边向前驶去。过了湖心岛,水面似乎要窄一些,但是山势更加雄奇,景色旖旎,青山排闼,碧波悠悠。
泉源局长曾经在鄂坪工作过,他说这片水域下面,是原鄂坪乡政府所在地。这里还有五里滩、村庄、良田、美池。现在什么都没有,只有静静的一湖秋水,碧波荡漾,渺无人烟。为修筑鄂坪水库,鄂坪人民像所有库区人民一样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贡献。
有岔口的地方,我们就靠左边行驶,没有到更大的水域。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后,驶进一个岔口,水势渐小,山势陡然窄逼。前面是一处S型的河湾,两边裸露着几米高的吃水线,上面是如黛的青山。尽头淤泥层积,水落石出,怪石林立,看来我们要在这里下船了。
我曾几次上鄂坪水库大坝,看到开阔的水面,心想水库不会是很大。有几次,到黄花沟,在山上看水库,也不过尔尔。但是,今天一游,有一个鲜明的印象,鄂坪水库不小,应该是距县城最近的、水域面积 的人工湖。
二
开船的李师傅有丰富的经验,把船小心靠在岸边,他儿子首先跳下去,帮助我们下船。野莽大哥先下,我紧跟其后,提起一口气,使劲一跳,没想到双脚向前一滑,身子后倾,一屁股摔在地上。野莽大哥打趣说,喜的是正圣兄弟,地上才留这大个坑,要是登明兄弟,坑儿还要大些。登明有两百多斤,是个大胖子,屁股自然要大很多。他有自知之明,赖在船上,没敢下船。我摔跤之后,向他竖大拇指,贼精贼精的。晓得有艰险,就是不凑热闹。大水之后,地面上淤起一层淤泥,还没见干,像西瓜皮一样,双脚一蹬,泥皮就会产生位移。哈哈,这是一点小常识。
大哥是个幽默风趣的人,说齐白石很瘦,用屁股画蝴蝶,只要屁股往墨砚上一坐,再向铺好的宣纸上轻轻一挨,蝴蝶就成了,而且非常好,能值大价钱。看来,我这一勾子算是白坐了。
一路上,我们边走边笑,好不热闹。
杨武老家是这里人,拎着干粮和矿泉水走在前面。我们沿山坡斜上几十米,就来到一个横扁子路,路上长满野草,路边是乔木和灌木丛,偶尔可以看见几株楠木,清秀挺拔,树皮青中泛白,似乎有银白色的光晕,看着比其他的树木格外清爽。
走完这段路,前面是一座链子桥,铺桥的木板上积满了落叶,状如枯蝶,看来好久没有人走过了。泉源有经验,生怕链子桥不安全,叫一个人一个人地过,不要踩腐了的木板, 要踩两块板子,以防有腐烂的。晃晃悠悠,战战巍巍,其惊现程度不亚于红军飞渡大渡河。
过了桥,就沿山涧徐徐而行,路上蓬草丛生,没过膝盖,时不时的还有小小的积水和烂泥湖。走过去,还真有点红军过草地的感觉。我们每个人的裤腿上沾满了一种草本植物的小刺球,紧紧地贴在衣裤上,需要仔细地才能扣下来。小时候,我们管这种植物叫“母猪油”。还有“豁麻草”,形状有点像锯麻叶,很厉害,有毒性,只要一沾皮肤,立马就火辣辣的,既像针扎一样,又像火烧一样的灼痛。开始我毫无戒备,甩起手来走,忽地右手手臂像触电一般,才知道被这个家伙“豁”住了,之后就小心翼翼。但是这个家伙还是厉害,只要一沾身,隔着衣裤也照样能“豁”人。
右起:柯美新、野莽、喻泉源、杨武前面不远有一处用几根木棒和树搭成的便桥,木棒之间隔的很开,露出几个很大的窟窿,下面是几丈深的悬崖,这是一处更难走的路。过桥之前,为了减轻杨武身上的重量,也为了给大家补充食物和能量,泉源说把饼干和水分给大家,该吃的吃,该喝的喝,轻装上阵。
简短休整之后,我们就开始过桥了。杨武先过,野莽随后,但是他就没有过得那么轻松。横着脚踩在树筒子上,而树上长满青苔,湿漉漉的,十分滑溜,稍有闪失就会吊下悬崖。他弯着腰,扯着陡峭石壁上的藤蔓,杨武在那头接应,才顺利通过。我过得也是胆战心惊,美新断后。返程的时候,由于有些乏力,我竟蹲着,双手撑着树棒,才“走”过来。
杨武说,这条沟里原来住着一个村子的人,这个村子叫三同村。山上有三座寨,互为犄角,彼此相望,名谓“三同寨”。大概是明清时期,为防御匪患,同心同德同力,抵御匪患之意。成了库区之后,人们分批搬迁了,有进城的,有到附近村子里。 一批,安置在易地搬迁房里。“易地搬迁”,只有来过这个地方的人,才更明白“易地”,就是更容易生存、生活的地方。
虽然当地的人全部搬迁了,但是人去景还在,而且景致更加优美、更加富有原生态。你看那河畔,潺潺流水旁的几棵古树,盘曲嶙峋,古意盎然。也许是水汽蒸腾,也许是苔藓植物的肆意生长,不少的树木的枝干上都披上一层厚厚的苔藓。还有几处石壁,苍苔青郁,像裹上一层绿色的毯子。
一枝一蔓皆是画,四时风光几人知。
在一处窄逼的峡谷旁的山道上看见有人用木棒和板子把路拦住了,有半腰高。一问才知,这是有人在山上散放着几十头牛,专门用来拦牛的。走了不多远,果然听见几声哞哞的牛叫声。但是没有看见牛,空旷的山谷中,只有哞哞的回声。
走了几十分钟,才在对面的山坡上看见一群黄牛,大哥嘱咐我赶紧给牛拍个照,鲁迅说地上本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。这里荒无人烟,地上也没有路,牛走的多了便成了路。待我拿出相机,仔细寻觅时,牛群一闪又不见了踪影,原来那群牛,又被繁茂的树木遮挡住,隐匿在对面的树林里了。
一路上,我们说说笑笑,也不感觉的疲劳。只是可惜了大哥脚上的那双皮鞋,他说鞋子已经整变形,开始进水了。要知道这是他花80多美金,在美国买的鞋子啊。我也穿的是皮鞋,国产的,虽然沾满泥巴,也进了水,但是没有变形,谁说美国的东西就是好呢。呵呵,你看我们又打趣了一番。
三
这条沟是幽深的,走了不知多久,也没有走到尽头。后来我们走到右边的山坡上,沿小路向前走。忽然杨武说了一声,楠木王就在前面,从这里,就可以看到楠木王的树梢。我向前望去,是莽莽的群山,只见群山的山垭上有一棵高大的树木。心想这就是楠木王了。
然而不是。
右起:柯美新、野莽、喻泉源、孟正圣向前走了十来分钟,我们几个人又来到一处山涧,用清水洗了手,清凉浸肤,我受不住诱惑,捧着喝了几口,甜甜的、凉滋滋的。还没等我反映过来,只见他们几个人,迅速向前走去,我扭头一望,啊!好大一棵树。树冠如盖,枝叶繁茂,蓬蓬勃勃,遮天蔽日。树干有几个人合抱粗,浑圆通直,一丈以内的树皮上隐约着铜钱似的花斑,上面生长着绒绒的青苔,像敷了一层薄薄的黛粉。靠近地面部分,有几处斑驳,见证着岁月的沧桑,如之前看到的楠木银色光晕,大不相同。
原来这就是楠木王。踮起脚尖,仔细看树上的铭牌,树龄年,保护级别一级,落款是竹溪县人民政府,二0一四年四月,算来有年了。就现有知道的楠木树龄中,它是最古老的了,是当之无愧的中华楠木 。
我们只是“啊”了一声,也许这就是 的赞美和感叹。楠木王的巨大磁场和带来的巨大惊喜把我们镇住了。我们只忙着从不同的角度不停地拍照、拍视频,就像见到稀世珍宝一样。
发现灵芝忽然,野莽大哥叫了一声,咦,这是什么?循声望去,只见他蹲在树兜旁,双手在刨着什么,又似乎在掂量着什么。我走近一看,天啊!原来是楠木树兜上长出来的灵芝,是难得的仙草呀!真没想到会有这么意外的惊喜与收获。
大哥想到了许仙和白娘子。白娘子喝了雄黄酒显了原形,把许仙吓得晕死过去,白娘子跟小青连忙去山上采灵芝,救活了许仙的命。野莽本身就是一个孝子,他说白娘子采灵芝救许仙,我今天采灵芝,正好救还在住院的老父亲。带回去给老父亲,他一定会高兴,一高兴没准病就会好起来。活个一百多岁,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。也许上天要嘉奖恒久的孝心,才出现祥瑞之物吧。
楠木王生长的灵芝正在我们七嘴八舌说个不停的时候,不远处的一群“野牛”正在向我们靠近,起初是几头,后来就是一群,像摆了一个“野牛”阵似的。开始我们还有点紧张,野莽挡在最前面,与群牛短兵相接,泉源用手撵牛,生怕对野莽有 。双方对峙着,牛群不敢前进,我们也不能后退。可能双方发现彼此都没有敌意,僵持的局面才被打破。
美新、杨武和我都是农村长大的,他们俩在旁边观着阵,我则忙着照相,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我心里有数,因为开始有一头半大子的牛,走到我跟前,我把仅有的一个沙琪玛撕开给它吃了,后来就没有留意,那头牛竟然引来了一群牛。有一头牛走到我们的旅行包跟前,伸长了舌头在添旅行包。我们明白了它们亲近我们是为了向我们找吃的,大家都释然了。是啊,我们这几个人,也是勤劳善良的劳动人民,跟你们一样,吃的是草,挤出来的是“奶”。你们咋可能会 我们呢?
在我们友好地驱使下,这群可爱的、孤独的牛离开了我们。我们也很快地离开了这里。
五彩石下山的时候,我们在一处山涧小憩,捡到了绿色底纹、朱红色花斑的五彩石。这是一处在山路拐角的山涧,上面有几百吨的的飞石,斜插在山的褶皱处,下面有一棵粗大的树木斜撑着,表面上看似乎是只身挡石,实际上是下面几层垒石,支撑着飞石倾斜而下的全部重量。层叠的石缝间,有潺潺的泉水,泉水下面是一汪水潭,五彩石就在这里发现的。
一路上,我一直在想,听说楠木王与慈孝沟只有一山之隔,明嘉靖年间,皇城三大殿失火,裘侍郎、襄阳道光华知县廖希夔率众曾经在竹溪大量采伐楠木,有慈孝沟摩崖石刻为证,那么这棵楠木王何以独善其身?何以经千年风雨而傲然独立?
也许它没有挺拔在山巅,这正好避过岁月的飓风,它生长在水之湄,所以才能根深叶茂,蓬蓬勃勃;也许这里有三同寨的乡勇,就像甘公祠有甘氏后人的保护;也许就像楠木王生长出来的灵芝一样,历经劫难才有今天的芳华……
我想,这里一定有个另外版本的故事。
很快我们就坐上了返程的渡船,渡船在平静的绿色湖面上航行。
当我们回到鄂坪乡上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。